马上评｜“如何让作家更体面”的答案在市场里

6月17日，一则重磅消息让文学圈振奋：文学期刊《花城》宣布实施“稿费倍增”计划。目前《花城》的稿费为600—1000元/千字，实施“稿费倍增”计划后，将调整为1200—2000元/千字，如有特别优秀的作品再适当提高。调整后，《花城》的稿费已经在文学期刊里首屈一指了。

在文学圈，《花城》地位不一般。《花城》杂志创刊于1979年，被誉为全国纯文学期刊“四大名旦”之一。路遥的《平凡的世界》、海子的《面朝大海，春暖花开》、李娟的散文新作《夜行车》等，都诞生于这本刊物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《花城》对稿费进行调整，有助于提升写作者的整体期待。作为行业头部，《花城》此举可以起到风气引领的效果，对于文学期刊整体提升稿费、“给作家体面”是有相当意义的。至少作家的回报，有了更大的物质层面体现。

当然，这在多大程度上能真实改变作家群体的处境，仍值得观察。以《花城》为例，这是本双月刊，刊载量和刊载频率终究是有限的。作家如果靠文学刊物的稿费为生计，只怕也未见得充足。

而且，对于很多刊物来说，稿费提升的空间也很有限。2022年时就有媒体报道，有政协委员提出“提高稿酬”的提案，同时指出“绝大多数文学刊物生存压力大，稿酬方面多处于有心无力的状态”。换言之，提升稿酬并不是想不想的问题，而是能不能的问题。

人们讨论的“作家收入问题”，主要指的是纯文学、严肃文学领域。这些作品主要依托于传统的文学刊物，但因为较高的阅读门槛，与大众阅读有一定距离，作家固然苦心孤诣，但收益却只能依赖稿费。同样的，刊载纯文学的刊物，也会因为和市场的隔膜，导致造血能力较弱，很多只能依赖财政支持。

不过，有一些可资对照的数据值得注意。前两天发布的《2024中国网络文学蓝皮书》显示，主要网络文学平台营收规模约440亿元，已经相当巨大。2020年时还曾有报告指出，网文作者平均月收入5133.7元，这当然谈不上很高，但至少说明了一种新的可能：作家整体的境遇改善，可能还是需要接纳市场。

所以，“让作家体面”，稿费提升是好事，但力度终究是有限的。更重要的还是提高文学作品的衍生价值，刊物和作家都需要直面这种市场化的进程。比如和更多的文化产业门类进行接触，建立依托于市场反馈的分成机制，扩大影视改编等版权收益等。

通过种种办法拓展“文本之外”的获利渠道，或许才是更长期、可持续的办法，这也需要行业不断摸索。

这对于一些刊物和作者来说，可能意味着某种“自主性”的丧失，需要在一定程度上“迎合”市场的反馈，但也无法回避。文学之所以能作为一种产业出现，恰恰依托于大众传播这种市场化元素，受众终究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考量，尤其是在经济层面。